雨君

一

小六方才一脸惆怅地与我说，那群大臣又在朝堂上操心起皇上的婚姻大事了。我说，哦，王俊凯跟我说过了。实则这人只字未提。


我大可表现的不甚在意，王俊凯若是有娶妻的念头，他早就有这本事坐拥后宫佳丽三千，何故当今后宫中冷冷清清的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。他也丝毫不见怜香惜玉，我曾经那四宫美丽动人的嫔妃还不是被他处死，或是贬为庶人，他有时行事做人和鲁莽的武夫没什么差别，一点也不顾及她们老爹的想法。

不怪这些大臣猴急，王俊凯如今二十有七了，后宫无妃，膝下无子，别说他们开国元老，就连他身边的老太监，每回见了我眼里满满皆是说不出的愁怨。

我有天逗他说，随便抱个有灵气的孩子，当作你的私生子，好生养着，把皇位传给他不就行啦。我知此言是大逆不道的话，被旁人听见怕是以为我反叛的心没有死绝，天底下也唯有我敢当着皇帝的面如此口出狂言了。

果然王俊凯僵了脸，他严肃起来略带几分老气，毕竟皇威这种东西就是催人老。

他沉声道。

“皇室血脉岂能儿戏？”


我冲他翻白眼，小爷当了这么多年的假天子，文武百官都被朕的儿戏耍地团团转呢。糊弄一下这些老棺材小爷我得心应手。

我心里不服气，嘴上应得好好的：“是臣多嘴了。”

当年我是皇帝的时候还能在王俊凯面前威风一把，让他暖床他也不得不从，现在他想捏死我是易如反掌的事，却还留我活命，估摸着也是缺个暖床的吧。想来，我在他心里还是占有一席的。

世上再无源君，他赐了个新名字给我，姓马，名思远，在外人面前都称我这个名字，不过他极少在人前提及我就是了。诚然，后宫塞了个前朝皇帝住，这种丑事万不可张扬出去，为了体恤王俊凯家丑不外扬，我的走动范围便是十分有限了。整个皇宫认识我的人大有所在，故而我只可在几个别苑里闲转，更别提出宫了。

若是换作从前，我定会被闷出病来，王俊凯给了我几个下人使唤，衣食上从不亏待我，附属国进贡的稀奇玩意儿也任我搜刮，仅仅是这些东西原是拴不住我打小野惯了的性子，可我却心平气和的一并消受了。

王俊凯见我与不见全凭他的心情而定，且他被天下人扣了顶“贤君”的头衔，难以得空。最早恐怕有所避讳，近两年倒是来得勤了，这几年跟着我的小六常常喜形于色，大概是觉得他家主子让他面上有光，走路腰板都挺的笔直，近来王俊凯不怎么进我这院，小六倒是看起来比我更难过。



“马大人，方才柳公公差人通报，说是皇上今夜在御书房歇下，让大人不必再等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竟是忙的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么？

我看着这一桌菜，本想他新近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饭，给他换换口味，不料却成我一人独食，我动了小半只烧鸡便没有胃口了，索性命下人收拾干净，沐浴更衣准备睡觉。

躺在床榻上，我辗转反侧了好一会，肚子里那小半只烧鸡也跟着翻滚，闹地我无法入睡，两眼直瞪瞪地盯着眼前一片漆黑，抓紧手中被褥的边角。

少顷，我眼皮撑不住，倦意也慢慢袭来。迷迷糊糊中有人掀开了我身上的薄被，一股热意贴近过来，最近天暖，我略有抗拒之意，扭着身子往墙边靠了靠，那人伸手把我搂到身边，四肢紧紧地贴上来，我被热地睡意全无，气极，开始对他拳打脚踢。

毫无防备的人起先被我得逞了几下，立马就用腿锁住我那两只不安分的脚，接着双手也勉强抵住了我挥舞的魔爪，力道有些重。

“王俊凯你给我……”

“起开”这两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，我就被王俊凯摸黑堵住了嘴，软软的、凉凉的舒服极了，我慢吞吞地啃起他的嘴来。他起先没有回应，由着我胡乱地啃了一通，等我倦了，想继续睡时，他倒是按住我的脑袋，撬开唇齿后把舌头伸进来捣乱。

我没有反抗，手腕还被他紧紧扣着，心里大概是欢喜的，他的吻令我酥了半边身子，双颊发热，眼角微湿。我想等会儿和他说说话，问他怎么来了，再嘲他几句，他若是不理我，我再想法子把他哄开心就是。

等王俊凯终于放开我时，我却只顾着喘气，他倒是纹丝不乱，令我很不甘心。

正想开口损他几句，王俊凯先我一步，气息皆数扑在我的脸上。

“王源，朕要纳后。”

我的笑意止于喉口，张着嘴，不出声，似是哑了。